“叮咚,叮咚,叮咚...”一阵急促的门铃声传来,被吵醒的我带着一丝起床气低声抱怨道“谁呀,大晚上的”。
一下床,地板砖冰冷的温度从脚下传来,刺骨的冰冷让我瞬间清醒,自己这如同棺材般狭小的出租房里并没有门铃,而且,这门铃声是从床边的窗户传来的。门铃声还在继续,好熟悉,这不是父亲离家前小时候家里的门铃总是发出的声音么。
这诡异的情景,让我迅速打开手机,凌晨12点整,种种都市传说怪诞浮现在脑海中,“我一定是在做梦”自言自语道,然后钻回被窝,把全身埋进被子里带上耳塞继续睡。
第二天被老板的电话叫醒,“立刻来办公室,有一份很急的材料要递交”我带着笑意答道“好的,李总”。
快速换衣服,“万恶的资本家,提前2个小时上班,玛德”。不经意间撇到床边地上好像有啥东西,算了,回来再说,老板要是生气我可就活不下去了。
点头哈腰的又是苟且的一天,累得腰酸背痛倒在床上,电话声响了,果然又是老板的一顿臭骂,“嗯嗯,您说的事,我下次注意”,“再有下次就从老子这滚”,“好好,我一定好好努力工作”。
看着,有些漏水的天花板,躺在床上发呆,我以前是什么样子来着...拿出枕头底下的水果刀,对着自己的脖子和手腕比划了几下,但疲惫使我连自杀的力求都没有。
“哈欠,哈欠”好冷,被子,被子呢?向旁边一抓,这是什么?我睁开眼看到手里抓着一把干草,坐起来,发现自己在全是干草的田野里,这什么情况?!
赶快爬起来看看周围,不远处有一个亮着的小屋,在这萧瑟荒凉的田野,那个亮着的小屋感觉好温暖,甚至我感觉十分熟悉,快步跑过去,那里到底有什么。
这间屋子很奇怪,被奇怪的藤蔓缠绕着,没有门,只有一扇窗子,窗子旁边有一个门铃的按钮,鬼使神差,我按下那个按钮。
窗子,缓缓打开了...
我向里面看去,两个娃娃坐在床上,一个背对着我,一个朝向我,朝向我的娃娃被烧得破破烂烂,但依稀看着眼熟,朝向我的娃娃对着它前面的娃娃伸出手道“我是娃娃安娜,请多指教”。
背对着我的娃娃,并没有回礼,而是慢慢转头。
那,那,那分明是我的脸...
吓得我一声尖叫,一阵眩晕,我坐在了那个叫安娜的娃娃前面,旁边的百灵鸟木雕嘴巴一张一合道“安娜,藤蔓只给孩子让路,你知道代价的”。安娜那恐怖的脸,露出微笑“我知道的”然后她对着我又一次伸手“我是娃娃安娜,请多指教”。我此时惊恐急了,只想逃跑,不断向后缩“不要过来,你这个怪物...”
旁边的所有木雕都在哈哈哈大笑,那是嘲弄的笑,我痛苦的堵住耳朵,对着安娜道“快走开,你快走开...”
它不断重复着那句“我是娃娃安娜,请多指教”表情愈发悲伤。“傻娃娃,她不是孩子,不是孩子啊!”百灵鸟尖细的声音让我听着刺耳。安娜也重复了一遍“是啊,她不是孩子了”。
“不是孩子怎么了,不是孩子怎么了,怎么了!!!!”我吼完所有声音都安静了下来。
眼泪从眼角不断涌出,“你们懂个屁”。我捂住脸疯狂的哭,把自己孤身打拼压抑的情绪都在此刻发泄,安娜拍了拍我的肩膀,道“回去吧”。
“铃铃铃...”闹钟把我吵醒,这次我看清了地上的东西,一个被烧的浑身发黑的娃娃,它是我缺失的记忆。
15年前,父亲负债离家后,妈妈就像变了个人,这天,我又被妈妈锁在柜子里,伸出满是棍子印的小胳膊,对着前面的娃娃道“我是乖孩子瑶瑶,请多指教”。
“又是从哪里捡的脏东西,说吧,是你被打一顿,还是烧了它”,我跪在地上不断磕头“妈妈,求您绕了我吧”。妈妈拿着平时点烟的打火机,把火苗烧到了娃娃的身上。当晚还是这个打火机,把这个扭曲的家给点燃了,是谁放的火,没有人知道。
我抱着安娜痛哭“我想起你了,安娜,我想起你了,是你保护了我”。我拿着水果刀,走到桌子旁,认真给自己做了一顿早饭,然后爽快的给老板打了个电话“老娘辞职了,这个月的工资老娘也不要了”。
用全部积蓄,带着安娜在这个城市玩了一圈,在我准备回老家的清早,发现安娜不见了,“安娜,安娜,你去哪里了”。安娜是我唯一的亲人了,然后是一阵电话铃声,“您好,我是××公司的,与您公司有过合作,我们对您的技术能力很欣赏,听说您最近辞职了,我们愿意出两倍的薪水邀请您来”
人生从那次安娜消失后完全进入上升路,从我结婚生子,到现在躺在病床上,脸上布满褶皱,安娜都没有出现过。
呼吸好累,那就不呼吸了,这时候传来耳边传来熟悉的门铃声,“我是娃娃安娜,请多指教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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